出版远不止纸面、扁平的,出版是生动的。
文|王 越
2024年初,我的第一本引进版图书——《我杀了薛定谔的猫》正式出版发行,作为一部以量子力学为主题的文学作品,它为国内的普通读者带来了新的了解量子力学的契机,也为我打开了出版引进版图书的盒子。6月22日,在北京国家会议中心举行的《我杀了薛定谔的猫》阅读分享暨意大利当代优秀文学作品推介会圆满完成,关于这本书的出版过程以及如何引进优质外版图书,我想终于可以将心得稍做分享。
以译者为钥,敢想敢做
很多人都会好奇,我为什么想引进意大利文学作品,还是三部。我想说,不止三部,是五部。而这几本作品的顺利引进,在我看来译者的帮助是一个大前提。高树靡阴,独木不林,世界上存在那么多优秀的作家、作品,我们能与哪些作家、作品建立关联,达成合作,其中自然离不开一个重要的桥梁,那就是译者。将一种语言翻译成为另一种语言,这是他们的才能与天赋,而与他们建立联系、默契合作,是一名编辑绕不开的一项工作。
在发现《我杀了薛定谔的猫》选题之初,我就知道薛定谔、量子力学、文学表达,这三个关键词摆在一起,出现在同一本书里意味着多么强大的阅读吸引力。为了更好地了解乃至让后面的翻译工作顺利展开,我向从前合作过的译者老师广泛求助。我很擅长求助,也深知尝试的意义。《我杀了薛定谔的猫》的译者、高级翻译,毕业于对外经济贸易大学的杨兰,就这样经人介绍与我取得了联络。
从2022年初夏到2023年7月,近15万字的译文,数不清的物理学知识、公式,都共同见证了这本书出版的不易。2024年6月22日,米兰到北京长达11个小时的飞行,作家加布里埃拉·格雷森来到北京参加活动,这是她第一次来到中国。阅读分享会结束后,现场直接变为《我杀了薛定谔的猫》图书签售会。格雷森女士感受到了中国读者的热情,现场为近百名读者送上独一无二的祝福话语。
这一次的阅读分享会虽然圆满落幕,但小插曲与感动不断。
还记得邀请格雷森女士来北京之初,她曾一度怀疑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通过我坚持不懈地解释与沟通,耐心地配合她处理来中国的签证事宜,她才终于感受到我的诚意,放下防备,答应我在米兰完成一次剧场巡演后马不停蹄地来参加本次活动;当杨兰老师得知作者来的消息后,更是推迟了原本的婚纱拍摄计划,带着未婚夫赶到活动现场,担任本场活动翻译,促成这一场文化交流;而我也在活动现场收获了人生中第一位小粉丝,活动结束后她走到我面前说,她参加过很多次书展,这是她参加过的最不一样一场的活动,感受了最真诚、最治愈的力量。而我们的故事,未完待续……
会议结束后的傍晚,我们三人陪同格雷森女士一起去参观、游览鸟巢、水立方,那天的晚风轻柔,路途中还偶遇了一块“薛定谔的猫”的广告牌,这些成为我们四个人心中共同的难忘回忆。
偶遇神奇的“薛定谔的猫”那一刻,在我心中,出版的意义前所未有地具象化了——出版远不止纸面、扁平的,出版是生动的,它真的可以引领着人与人的相遇,也会带给我们惺惺相惜的伟大悸动,只有共同阅读过同一本书的人才会真正懂得。
我想去尝试
从2022年6月到2024年初,我引进了五部意大利的文学作品,除了上文提到的量子力学题材的《我杀了薛定谔的猫》,还有反校园霸凌题材的《我要对付所有人》,反战争题材的《只是个女孩》,以及AI图像小说《草莓满月》、儿童成长小说《完美小孩的不完美世界》。
先以《我要对付所有人》为例,在发现选题后,我联系中华版权代理有限公司的雷霞老师,申请了内文样章以及作者本人的外文介绍进行细致的审读,发现这是一本另辟蹊径地讲述一个霸凌少年转变为阳光男孩的成长小说。反对校园霸凌是这本书的主题,反思成长、教育、友谊的意义更是这本书的深刻内涵。在经历三个月的翻译与四个月紧锣密鼓的编校后,2024年的3月中旬,《我要对付所有人》正式付梓。之所以赶在3月出版,是为了与全国中小学生安全教育日相契合,借由这一时间节点的公共意义和社会关注度,进一步增加书籍的曝光率和影响力,呼唤大众读者的责任感和对青少年成长问题的关注。
封面图像小说近年来一直是出版界的畅销题材,简单、治愈的画风配以凝练、温暖的文字成为无数年轻读者的心头好。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注意到了《草莓满月》这本书,值得一提的是,2023年韩国知名歌手李知恩也演唱过同名歌曲,歌词也是极具治愈力量。所谓草莓满月,并不因为月亮的外形酷似草莓,而是因为在北美地区,在每年草莓丰收的季节,当地的原住民以此时的圆月作为采摘草莓的标志,并赋予它“草莓月亮”的名字。草莓满月不仅与变幻的季节和丰收相关,更被赋予一种浪漫甜蜜的情感色彩。
而意大利作家保罗·斯特拉的《草莓满月》不仅是一部文学作品,也是一个艺术与科技结合的实验场,这是因为书中插画均借助AI人工智能技术绘制,大胆突破、创新风格的同时,还极大地拓展了人类的艺术想象空间,诗意的文字与细腻的插画共同打造出一幅美轮美奂的文学奇观。这本书已于7月正式和读者朋友们见面。
你走的每一步都算数
与意大利文学结缘,仿佛是我引进外版图书的开始。正如我在阅读分享会现场所说的,出版交流的过程其实也是一个文明互鉴、取长补短的过程,当我们敞开怀抱,去正视、观察、思考这个世界,就会发现、感叹、领悟“世界人民”一词的含义。
古往今来、古今中外的困惑、迷惘与期许,都是如此一致。而我不想做一只盒子里面的猫,眼睁睁地、被动地等待有人替我掀开盒盖,我想亲手打开一个个紧闭的盒子,让更多的思想、世界被理解、被看见。
在《我杀了薛定谔的猫》阅读分享会访谈环节的尾声,我说了这样一段话作为总结,在此,也分享给各位业界的编辑:“大概在这本书出版前的几个月,我和杨兰老师在交流一些想法时,我突发奇想地说道,这本书的作者是女性、译者是女性、责任编辑是女性。什么时候三个女性在一起见个面,画面一定会很神奇。三四个月过去了,就像梦境一样,我那个小小的心愿就在中国北京,在国家会议中心,在《我杀了薛定谔的猫》阅读分享会现场,这样愉快地实现了——格雷森女士坐了10个多小时的飞机,凌晨到达首都机场,休息四五个小时就出现在了会场;杨兰老师,现在在中央音乐学院任职,正值期末,仍赶来支持我们这场活动……这一切的发生都让我不免感叹量子力学、量子纠缠的力量。也希望在场的读者能有机会感受到这种奇迹一般的人与人之间的吸引力与能量磁场。希望《我杀了薛定谔的猫》这本书带给你敢于想象、敢于改变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