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25日至10月27日,正值金秋十月,茅盾文学奖得主王旭烽携力作“西湖十景”亮相浙江书展。
在开幕式上,王旭烽与孙甘露、刘醒龙一同出席了“茅盾文学奖得主主题分享活动”。在活动现场,王旭烽提及了最近在杭州良渚参加的图书市集,现场年轻人的购书热情让她深感欣慰,“不用愁世上无读书人,爱书人将书市挤得水泄不通,今天的浙江书展也是如此”。在谈到小说创作时,她表示“茶人四部曲”“西湖十景”都展现了“传统文化属性”和“地方性”,希望可以通过自己的文字让更多读者领会茶文化、西湖文化、江南文化的魅力。同时,她也借用著名哲学家维特根斯坦的“语言即世界”这一观点强调,小说最为重要的是语言,因此无论是阅读还是写作,她都格外留意作品的语言风格。
书展期间,王旭烽先后在奉化一中、宁波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宁波工程学院,以“打开西湖的十种方式”为主题与学生分享了“西湖十景”创作背后的故事。
“西湖十景”系列是浙江文艺出版社继“茶人四部曲”后倾力推出的王旭烽作品系列,由《苏堤春晓》《曲院风荷》《平湖秋月》《断桥残雪》《花港观鱼》《柳浪闻莺》《三潭印月》《双峰插云》《雷峰夕照》《南屏晚钟》十个中篇小说组成。王旭烽从历史上的“西湖十景”出发,将地道的杭州生活、鲜活的民间传说、数十载的城市变迁融入扣人心弦的故事中,打造了一个文学的、文化的西湖。
“西湖在哪里?它既如此完整地存在于当下,又这般经典地进入了永恒。”
在活动现场,王旭烽与读者分享创作“西湖十景”的初衷时,动情地说道。在她看来,单纯地将西湖视作一个游山玩水的去处是对它的冒犯,实际上西湖是一个终极意义的所在——“什么叫终极意义?就是告诉你人为什么要活着,让你去思考人生的意义”“从古至今,西湖山水吸引了无数文人墨客,他们为后世留下千古传唱的瑰丽诗篇,也赋予了西湖深厚的文化底蕴,让西湖成为杭州,乃至中国的一张名片。这儿有着说不尽的文人轶事与民间传说,为我们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文化滋养”。
作为一名小说家,王旭烽希望通过自己的创作,提升大众对西湖文化的认知,她将西湖视作“文化道场”,一次次地用文字深入西湖的内部,审视这片她从小就生活并热爱的土地,历时十三载,写下了这套书。创作“西湖十景”是王旭烽一次提炼西湖文化的文本实验,每一部小说都蕴含了一个独属于杭州的文化符号,探讨了相关的哲学议题。面对不同年龄段的学生,她用不同的作品解读“西湖十景”,帮助他们更好地理解作品背后蕴含的哲学概念。
例如《断桥残雪》展现了“等待的意义”。王旭烽笑着分享并哼唱起《新白娘子传奇》里《千年等一回》这首歌,“大家应该都听过这首歌,我的小说写的就是等待。这部小说虽然化用了民间传说《白蛇传》,却赋予了‘等待’更加深刻的内涵。正如爱尔兰作家塞缪尔·贝克特在《等待戈多》中所言,‘希望迟迟不来,苦死了等待的人’,《断桥残雪》‘等待’的并不仅是破镜重圆的结局,也在等待一个更加开放、包容的自我,这个‘自我’不再追求毫无瑕疵的美,而是历经生活的沧桑后欣赏饱受摧残的美。”
这种对“美”的探讨在《三潭印月》中得以延续。王旭烽说:“我曾以为越美丽的事物离善就越远,直至一个冬天的晚上,我在散步时看见天空中一轮寂静的圆月,它是如此的金黄、饱满,如同一颗天空的眼泪。”在看到历经摧残却始终如一的月亮后,王旭烽相信,真善美也是可以同时存在的。“一下子,我就明白了自己想要在《三潭印月》中探讨的命题,这个等了六年的故事也就写出来了。”
《柳浪闻莺》则展现了对理想的追求和生活的勇气。这个故事王旭烽在给小百花越剧团写戏的时候悟出来的,“我宁愿只在舞台上表演一分钟,也不要一辈子在日常生活中跑来跑去。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非凡的生活永远在前方等着你。你怎么知道你的理想不能实现呢?万一就实现了呢?生活在很多时候大于我们对生活的认知,年轻人要敢于去冒险、敢于去吃亏、敢于去摔跟头。”
《南屏晚钟》试图探讨的是欺骗与背叛的关系。主人公紫鸽从未想过,自己的生活会因为卷入“真假雷峰塔经卷”之争而分崩离析,而本该惺惺相惜的恋人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只能将自己对未来的期待与恐惧投射到每天傍晚准时敲响的净寺钟声里,希望钟声能够给她答案。“男女双方各自都有隐瞒,但各自的隐瞒都是有原因的。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自圆其说的,都是有背后的原因的,我们在面对矛盾和欺骗时,要思考双方的立场,而不仅仅站在自己的角度上。”
阅读“西湖十景”就像一场余韵悠长的漫游,这十个故事,也可以视作十种解读西湖与人生的方式,一次去往江南的诗意之旅。诚如王旭烽所言:“它向每一个人敞开,平等地接纳了每一个人,不同的人来到西湖,都会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