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艾宁 震惊国外展商还是格格不入？
在国内书展，直播售书早已屡见不鲜，无论是全国书展还是地方书市，如今都会为主播设置专属直播区，出版机构也会在展场搭建自己的直播间，线上线下齐发力，忙得不可开交。
与之相比，海外书展仿佛一片“净土”。在今年4月举办的博洛尼亚童书展上，便有中国出版人发出惊叹：“全展场竟然没有一个直播间，所有交易都在线下面对面完成，这太不可思议了！”一语道破了彼时国内书展与海外书展完全不同的面貌。
而在今年法兰克福书展，王芳带领直播团队现身书展现场，在10月18日和19日连播两天，成为第一位参加海外书展的图书主播。
“3、2、1，上链接！”熟悉的声音在法兰克福会展中心5.1号馆响起，如往常一样，王芳在直播间介绍图书，团队忙着上架、清点库存……不同的是，直播间外，涌动的不仅是中国出版人，还有来自世界各地不同肤色、不同发色、不同瞳色的出版工作者，几乎所有人经过直播间前都会驻足观看，国外出版人对于直播卖书充满了好奇和讶异。
在此驻足的某海外出版人表示：“这太疯狂了！一场直播竟然能有数万人观看，这可能比我家乡城市的人口还要多！”
据了解，为了促成此次直播，王芳及其团队从8月份就开始筹备，寻找场地、调试网络、用行李箱运来样书，解决了一个又一个难题。为了统一与国内观众的时差问题，王芳每天于法兰克福时间凌晨两点（北京时间早上八点）开播，持续播四小时，稍作休息后再于法兰克福时间下午两点（北京时间晚上八点）开播第二场。
王芳表示：“我和团队在国内已经参加了很多场书展，法兰克福书展是全世界最大的书展，于是我们慕名前来，想见识更大的世界，认识更多新的朋友。”
路过直播间的某中国出版机构编辑发出感叹：“在法兰克福书展看到王芳的直播还是很震惊的，没想到这种中国独有的售书方式也出现在了这里。”同时也有编辑提出质疑：“在德国进行低价直播带货，显得有一点格格不入。”
众所周知，德国是最早推行图书价格立法制度的国家之一。当地图书定价法规定，出版社有权决定图书（含电子书）定价，新书18个月内为受保护期，零售商不可以用优惠券、买一赠一、买书抽奖、捐款等各种方式对书变相打折。而在图书折扣方面，德国以无折扣为原则，仅有研究机构和图书馆购书最高可放宽折扣至5%。甚至在2020年1月，德国书业协会还将跨境电商eBay告上法庭，控告其在2019年的圣诞季打折销售定价图书，并最终胜诉。
在一个图书“固定价格制度”深入人心的国家，以低价的方式在书展现场进行直播卖书，现场强烈的反差烘托出一种反常的怪诞。某海外出版人在知晓直播带货的图书价格后表示：“图书价格一旦降下来，就很难再回到原来的水平，这对于出版商和书店来说会越来越难。”
但不可否认，“直播电商”作为今年唯一正增长的渠道，已占据中国大众图书销售市场份额的25%。作为近三年出现的“新鲜事物”，它真实反映了中国出版业近年最显著的变化，让世界直观地看到这一变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正如天津出版集团张纪欣看到王芳在法兰克福书展直播后表示：“这可能是中国带给世界的一种新的图书营销方式。”“尽管在中国目前很多主播都会低价倾销，挤压了部分书店和出版社盈利空间，但是‘直播’这种模式本身是没有错的，它更像一个营销工具，具体怎么用还是由人决定。”
据了解，法兰克福书展期间，王芳团队两天直播售出约189万册书。王芳告诉《出版人》：“希望明年法兰克福书展期间我们能有属于自己的展位和直播间，把更多中国的好书带到这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