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松落《晚春情话》首发,六个故事合奏一段时代曲

2024年3月23日下午,在猝不及防的春天里,人民文学出版社以“并非所有人都要唱同一首歌”为题,在建投书局·国贸店举办了韩松落《晚春情话》新书首发活动。人民文学出版社副总编辑孔令燕,天津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作家张楚,北京市老舍剧院专业作家文珍,北京大学中文系副教授、评论家丛治辰,《晚春情话》作者、作家韩松落携新书与读者见面。

孔令燕在致辞中表示,韩松落不仅仅是一位作家,他的身份非常丰富,是音乐人、乐评人、影评人以及专栏作家,所以他的创作也涉及方方面面、各种题材。虽然他本身是我们当代文坛里面非常受人瞩目的一位青年作者,且大家并不陌生,但是跟人民文学出版社合作还是第一次,所以必须要感谢他对我们的信任。同时,也特别希望我们可以将他的新作带给更多的读者,也让越来越多的读者了解作家韩松落,从而更加了解人民文学出版社。

作为韩松落多年好友,张楚谈到,韩松落的语言特别好,切入点非常犀利,以前最疯狂的时候一年给四五十家报刊写专栏。同时,张楚从四个方面评价了《晚春情话》——

首先,是时间。他的作品时间跨度都非常大,比如《鱼缸与霞光》里,李志亮失踪时是18岁,等最后发现他出场时,已经53岁,时光在寻找、分析、杜撰中,由线型变成首尾衔接的圆形。通常很少在中篇小说里看到如此的事件跨度,可以说,漫长的时光让小说衍生出脱离小说主旨之外的哲学意味。

其次,韩松落的小说中还有着明显的、贯穿始终的意象,那就是失踪(或者说是出走),无论是李志亮、父亲、一林,无论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他们首先从日常生活场景中消失,这种消失带有明显的主观性和不可逆性。正是因为总是处于一种模糊和神秘的状态,松落小说中的失踪意象更像是印象派的画作,斑驳的光影让小说具有了更宽阔模糊的歧义。

再者,就是风物。其实在当代小说中,小说家很少描写风物。也许在大家看来,小说中的风物描写会影响小说的叙事速度,从而影响读者的阅读快感。但事实是,人与人的关系固然重要,但是人与物,物与物之间的关系在小说也同样重要。

第四点,是关系。松落擅长刻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雷米杨的黄金时代》里,雷米杨和杨建仁的关系的描写,都具有超越了我们现象的深度和广度。

“当然,不得不说的是他的语言。松落的语言有种民谣隐约的错落感,同时又极为细腻舒朗。我感觉他的知识愈发庞杂,好像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韩松落了。”张楚说道。

《晚春情话》作者韩松落表示:“首先还是要感谢人民文学出版社,‘朝内大街166号’这个地址于我而言有极为特殊的意义。我母亲从1981年开始订阅《当代》,一直订到1988年,我们家有七年时间里每个月都会收到《当代》杂志,那时候阅读物非常匮乏,每一期我都会反复看,那几年发表在《当代》上的小说我记得非常清楚,这个地址我也记得非常清楚。”

没想到有一天我能够成为它的作家,非常荣幸。其实,到现在我有时候都不太相信这件事是真的,所以偶尔会翻开版权页再仔细看一下,再次确认不是假的。所以非常感谢,非常荣幸有这样一次合作机会,希望将来能有更多的合作机会。虽然我母亲已经不可能看到她订过的杂志变成了我的一个写作阵地,但是我相信她会知道的。

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我有一天肯定会写东西,将来会成为一个写作者,或者也不一定是写作者,但肯定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表达故事、呈现故事。但是为什么开始写作?我觉得是因为我从小有一个特别“变态”的狂想,让我一直万分痛苦,我总希望我能分身为亿,成为一亿个人去生活,去体验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在路上看到放羊的人,我会希望成为一个放羊的人过这一生;我看到一个女人,便想成为一个女人;我看到一个老人,我希望把我没有看到的,他此前经历过的一生再经历一遍。我觉得每个人的生活里都有非常好的、珍贵的部分,我居然不能够一一体会,这件事让我特别抓特别痛苦。我甚至还会想去成为那些我讨厌的人,我觉得他为什么会这么讨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我想了解。

如何满足这个可怕的狂想?我觉得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写作。写作可能部分地缓解了,但是我觉得没有满足和拯救我这个愿望,就是分身为亿。写作可以让我建立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我可以成为任何人,去进入他们的生活。

我一直被这个狂想所困扰,所以我的小说里就会有这样一种痕迹。比如说,在《我父亲的奇想之屋》里,父亲和他建造的房子好像也是这样,他想成为一切人,一切人也可以成为他。总而言之,我觉得驱动我开始写作的,以及写下疯狂的东西的就是这样一个愿望,分身为亿。

作家文珍则谈到, 我很喜欢松落老师在《晚春情话》里有一篇是《我父亲的奇想之屋》,我后来还仔细看了后记也提到这篇。其实这篇小说就很像我理解的写作这件事情,它是一个小的门,一个曲径通幽的路,你会进入到一个新的世界、更广阔的世界,是写作者的生命材料,是他的所有血肉记忆投入其中的。他很像一个既害羞又好客的人,他想把自己的材料建出这样一个房子然后请人来做客,但是他又留下了很多的秘密和线索。

以及,松落老师说要以一个人去理解一亿个人,其实我最早第一本小说后记也说到,其实写小说是一种狂想,就是因为自己的经历简单,所以反而想去理解更多人的生活。我觉得写专栏训练出来的写作者真的笔力是很强的,他对一件事情的生发性然后找到其中的观点,其实也是跟小说很息息相关的,就是你可以你随时随地从一个看上去完全不可能实现的地基上面建出一个房子来,这种空中楼阁、无中生有的能力是很让人钦佩的。

丛治辰表示,在我看来,《晚春情话》这部作品透露出了非常深切的对于现实的理解,这令我十分惊讶。但,如果读到十几页、二十页又会发现非常不现实,就是非常现实的部分突然陷进去了,然后落到灵魂的深处,甚至超出了个人灵魂所能抵达的边界。也就是,既能看到最现实的东西,也能看到现实经常掩盖掉的一些东西。我们经常看到的作品要么娱乐化极强、要么现实感极强,今天还有人如此严肃认真充满哲理意味的处理现实,确实是一件久违的事情,这也是小说家能够带给我们最美好那个东西。

在《晚春情话》这部小说当中,韩松落写到了很多“畸零人”,这个概念我不知道合不合适。韩松落写的其实不是底层,是一些特别特殊的人。但你在大街上走着,你们要是遇到他可能又没有那么特殊。但是他内心里面有一个洞,这个洞不断地产生梦境、产生幻觉、产生幻想等等,这个人可能是我们每一个人。

我发现在所有小说当中,松落老师都会不断的去推远又拉近,在不断地拉扯当中让那个极其特殊的人,就是化身为亿的那个可能跟松落老师的生活全不相干的人物最后变成了我们每一个人。这个人内心的焦虑、空洞、疾病、问题,最后甚至变成叙述者的问题,然后通过叙述者变成我们每一个读者的问题。我在想化身为亿之外,可能松落老师至少有一个能力吧,不知道是诉求还是能力,就是能够进行一种普世性、哲学性的更深入的思考。以及,我还是不愿,也不能把《晚春情话》中无数的他们称为“畸零人”、文艺青年或者疯子,我觉得问题在于他们看起来特别正常。他们不是“畸零人”,而是有一点小想法的正常人。毕竟,我们每个人心里可能都有疯狂的一刹那、小黑洞。

《晚春情话》是作家韩松落继《春山夜行》之后最新创作的中短篇小说集,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作者以他独具西北大地特色的笔触,冷峻地观察、细腻的记录着属于自己的时代故事。

六个故事,合奏一段时代曲。《鱼缸与霞光》的故事横跨近三十年,通过讲述偏远小城一个失踪事件,在几代青年心中投下的暗影。《写给雷米杨的情歌》以一九九〇年的广东流行乐坛为背景,讲述两位华语歌手的故事,两段成长史,两段璀璨时光,一段混杂着友情、欲望的往事。《晚春情话》的故事也跨越二十五年,讲述一个孩子被拐的农村家庭,在被拐孩子成年后,通过艰难寻亲重返家庭后发生的故事,一周的相聚后,是更久的离别。

《晚春情话》自2月下旬上市以来,豆瓣评分保持在高位,迅速登上豆瓣新书速递。并陆续入选“2024·中国作家网文学好书·第一期(1-2月)”“探照灯好书1、2月十大中外文学佳作”“文学好书榜·2024年2月榜”等多个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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